孤独的猫总是在没人的夜晚喊起。月光将它的身影拉的老长,和地上老槐树的影子交错在一起。它的眸子似月光下堂前池塘里的水,平静而显得冰凉!
它呆呆的望着那轮明月好久好久,目光随着月光涣散开来。它在寻找什么?月宫中的耗子?可怜的猫,月宫中只有桂树的影子。它在回忆?貌似是的,一只不知名的鸟落在那棵老槐树上它都不曾去看。
思绪由池塘穿过稻田回到了那座小屋,那个老人,那段似乎静止不动的日子。它想起了自己抓到过很多老鼠,长尾巴的,短尾巴的,胡须长的,胡须短的……有的老鼠和自己差不多大。每天都吃的很饱很饱,还总能剩下几只去勾搭隔壁漂亮的花猫。老人的老伴死的早,老人很爱它,总是在看电视的时候把它抱在怀里,轻轻的抚摸。有时它不愿呆在屋里,便会和隔壁的花猫一起去田野中奔跑,嬉戏打闹,捉着田鼠。那时的月亮也很大,稻香弥散月色中,似酿了千年的美酒,一闻便醉了!
它喜欢那样的日子,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它喜欢看夕阳的余辉洒在青苔上,不紧不慢,就像老人抿茶那样。它更爱隔着门缝偷偷看隔壁花猫伸懒腰的样子,三分得意,七分陶醉。它也爱那轮月亮在炊烟袅袅中升起,温柔的提醒着夜晚的来临。它有时甚至偷偷的想,自己一定是猫族中的美学家,懂得欣赏一切。
如果一切都那样进行下去,它愿意下辈子还当一只猫,一只懂得生活的猫。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,老人一病不起,最后在病榻上默默的离开,它记得那个眼神,些许无奈,些许感慨,它无法读懂,那眼神承载了老人一生。隔壁的那只花猫也消失不见,不知去了哪儿,也不知为何离去,它想寻找,却不知如何找起。它还清晰的记得,那晚的月亮很大,和今晚一样,月光冰凉如水,晃的它的内心一阵刺痛。风好像把什么液体吹散了,是深秋的露珠?它想,生活就是不断的放下,可遗憾的是没来的及好好道别。它在小屋台阶上默默的坐着,直到东边的天上泛出鱼肚白。那晚,它觉得自己应该是猫族中的哲学家,懂得如何思考苦难。
后来,小屋被拆了,它也离开了那个充满快乐和伤心的地方,没有等到夕阳撒在青苔上。 (非主流伤感文章 www.huajianlei.com)
它依旧可以捕到很多老鼠,可以吃的饱饱的,可它依旧觉得肚子很空,或者说脑袋空,一种被人类叫做“空虚”的东西正缠着它,它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耗子,不知道怎样去摆脱那个无形的杀手。可生活到底少了什么,让它如此苦恼?好像是老人轻轻的抚摸。又好像是隔壁花猫伸懒腰的样子……思绪似飘落的槐树花,弥散开来,等不到秋风吹起。它不知道生活如何延续,以前总觉得“延续”是可怕的!
不远处的灯光把它带回了现实,渔人总是在这个时候打鱼,就像自己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捉老鼠。月光西移了好大一截,那棵老槐树上不时传来恶鸟抖动翅膀的声音。它看了看远山,山的轮廓隐隐约约,像喇叭,在呼唤。它听别人说,老人就葬在喇叭山上,两棵歪树中间。它忽然想到了什么,向着远山狂跑而去!它似乎看到了老人在朝它微笑,那只花猫在伸着懒腰。它最终消失在夜的深处!
后记:它觉得自己更像猫族中的将军,带着记忆,披着铠甲,在远山中尽情奔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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