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上舞鞋,戴上面具,我们在岁月里欢歌载舞,悲喜轮番。一曲终了,多少人笑脸话别,又有多少人是掩面哭泣。荏苒光阴,终不是善良主。
不知不觉间,又度过了一个春秋。曾经像渴望跳进大海的鱼一样,对各种纷繁的新事物充满好奇;也巴望着快点长大,好跃进五光十色的大世界长长眼界。而如今真跨过了成年的那道坎,迈进成人空间,才明白过来,原来,那些纯真年代才是最宝贵的。可是时光推着我们向前走,那些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人啊,那些眼前掠过的风景啊,那些回不去的美好啊,你们都在哪里等待我,而我又该到哪儿去寻找你们?
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,该如何说起?这朦朦胧胧恍如一梦的路途,又该如何书写?
流年未曾停歇,当初不谙世事仰望高年级的人,如今谈笑间无不透露着陌生的成熟气息,更有甚者,已然落入社会漩涡,与之谈笑,忧喜参半,眼角的沧桑无法掩饰。日子缓缓流逝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。
坐在闹哄哄的教室,窗外黑云密布,似是打算来一场倾泻。而我望着桌上如山高的课本,再看看笔下写的不知所以的方程式,知道自己终不能做一个无所顾忌的孩子,没有那般勇气,在雨中肆意,在人群中妄为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变得如此沉默,诸多顾忌,早没了成长时的喜悦,这是成长的代价吗?
老师永远夹着那本课本,翻开,自顾自地讲开。我们也只能麻木地跟着他的思维,这里一个小数点,那里一个未知数。我们望着老师,额头的汗显而易见,老师望着我们,渴望的眼神四处可见。我们总幻想在这人潮汹涌的地方找得一个缝隙,自由呼吸自由飞翔;我们总渴望有人将我们救赎,带我们逃离这里。可是这些都是幻想而已,现实永远残酷着击打着我们脆弱的心灵,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精彩,美丽的童话世界只存在于想象中。
每每看到高三学子行走匆匆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时的样子,便对未来产生一丝恐惧。作为一名准高三,我只会一边踮脚仰望澄澈安宁的天空,一边小心翼翼地守护好心中的堡垒。他们的倒计时一天一天地减少,书桌上堆的书越来越高,黑眼圈越来越深,尽管如此,那些在阳光下天真烂漫肆无忌惮的日子,那些勾肩搭背挤眉弄眼相拥而泣的人,他们终是要与这些说再见。聚聚散散,悲欢离合,这似乎已是一个经过多次证明的公式。
有的时候,会赌气地扔下手中被捏得出汗的笔,想想自己的生活,就像一台机器,宿舍教室饭堂,三点一线。做不完的习题,失去斗志近乎冷漠的老师周围如饥似渴读书的同学,狭小的教室里不停旋转的风扇,都在粗线条的我的脑海里被细化,每一条脉络都清晰可见。高高的围墙骄横跋扈地挡住想要探索的脚步,逃的念想也被粗糙的试卷上的红叉给掐断,肩上担负的责任亦是甩不掉的担。也许,命运早就谱好了曲,等着我们的大合唱。
倾盆大雨终究是落下了,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,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枚炸弹。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,每一滴雨都迫不及待地闯进大地,径自汇流成河。而就那么短短的时间里,雨便停了。之前似乎要窒息的世界消失不见,周围顿时明朗起来。
我想,是时候清醒了。雨这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羁,着实令人羡慕。然而我们为什么不能?年华该是自己书写,命运该是自己改变。你知道,有些事情该一个人面对;你知道,有些感觉,别人难以体会;你知道,每个人心中都该有梦想。
这些细细微微如鬓毛般的心情,权当一种肆意的宣泄,生活仍在继续。我一直相信,努力就有结局。一路走来,有失去也有收获。也许在这些失去的当中,有最亲的人,有最不舍的东西,可是有舍才有得,双眼看到的风景,心灵所经历的悲喜,所遇所想,皆成了旅途中的战利品。
此时,不过是站在其中的一个风口浪尖,而生命中海浪那么多,若连承受的勇气都没有,又如何去面对其他更强大的风雨呢?
多年后,即便我们会像一朵枯花,再相见时,依旧会想起,初夏盛夏,我们如花绽放,一年四季,我们如歌飘扬。那些失去的,会在我们年老的时候,等着我们去一一回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