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都有自己的故事,别人无法看透,有自己的眼泪,自己的欢笑,不强求别人理解,也不奢望多少的知音。只有我们自己能透过内心俯察心声,我们是躯体的主,只有我们自己,孤独的保守着一份记忆,一颗心,一段漫长的路。我们,一个独立的存在,一个有故事的人。
月亮泻下流光,长夜是它的记忆,街灯孤独的驻守,若月亮是它的情人,等待是它的记忆。但我们的记忆不同,我们经得起春秋的更替,经得起世事的变迁,经得起风花雪月,也经得起悲伤离合。我们不断在走路,成为别人眼中的过来人,也成为初来者。我们的境遇伴随记忆的成长,我们的回忆也渐行渐远。
再读“童年”,难免一种遥远的疲惫,彷如一篇熟读的情诗,缺少了表白的爱意。遗忘的可怕,是把我们经历的收获化作虚无。已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,却仍然忘了沿途的风景.....
所谓人生如戏,我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,投入并演绎着自己的哲学。但回归心底,是否仍然只有独一的自我守候着心绪的纠结与衍生?到底活着是让未来的回忆更显得弥足珍贵,就像我们的童年,已经恍然过去,残存的记忆碎片却教予我们爱的定义,生的哲学,义的领悟。
我们同时也是他人的回忆,在众生芸芸中独立却不孤独地存在着。感谢上苍给予我们守护记忆的能力,才使我们走过的路漫长,却不孤单,风雨,却不冰寒。
记忆中童年的样子,若乳白般无瑕,也如漆黑般隐约。我们与童年擦肩而过,不停地改变,越发的成熟,却与最初的纯净心智渐渐地背道而驰,今看花月浑相似,安得情怀似往时。每每想起儿时的自己,莫名的伤感与悸动便蓦然心头。是世俗的浸染使我们变得不再单纯,还是岁月的磨砺使我们趋于完善?无从得知,便追根求源.....
我喜欢在雨后的风中,寻找小草嫩绿色的清新气味,我喜欢采一片绿油油的叶子,细看它的纹理,挤出乳白色的粘液;萧萧的落木声中,也常常留我嬉戏踩踏的脚印;喜欢把胆怯的蜗牛放在桌面上赛跑,学习各种动物的模态和声音;我喜欢把听过的笑话逗得别人捧腹大笑才有满足感;我喜欢把心事通通和家里的狗分享,说很久也不厌烦;喜欢两只手叠放在桌面上,企图告诉老师我很认真;我喜欢把衣服束到裤子里;喜欢把两颗纽扣全部扣上;我喜欢给喜爱的东西铭记购买日期,看着它与我陪伴的时间。
种种太多的“我喜欢”,也塑造了童年时我的种种“我曾经”......
我曾经在200电话机前,一听到母亲的声音,就酸着鼻子哭了半个小时;我曾经为一个因为笨而被欺负的同学挺身而出,当我们被别人同时用脚踩在地上时,四目对视,我感到辜负了他,但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;我曾经认为,戴红领巾是一件非常光荣,非常神圣的事情,每次戴上,我都非常仔细;我曾经因为无聊走路假装扭伤脚,老师误以为真,在我的汤里给多了汤料,我感觉欺骗了她;我曾经因为觉得某个同学很孤独,帮他打了半个学期的汤,每次端到他桌面上,我都说一声“我们是朋友,不要谢我”,半个学期后他转学了,我常常想起他;我曾经问一个画画很厉害的同学,怎样才能画出好画,他说“做一个善良的人”,自此,这句话无时无刻约束着我,偶然一次与他道谢,他竟说“我没有说过这句话,真的不可能!”;我曾经和一个同学天天约好打架,每次都是我输,一天他无精打采,被我摔倒在地,我立马扶起他,猛地说“对不起啊,我不是故意的”,事后我处处让着他,成为最好的朋友;我曾经在一场单车比赛中途摔得遍体鳞伤,因为对手停下来等我,并且我最后还赢了,我别过脸大哭,却无关伤痛。
人们常说青春是懵懂的年华,若白驹过隙,忽然而已。不时感叹儿时的幼稚,思想的单纯,仿佛复杂的思维缜密得处处计较万无一失,方才是成熟的象征,人们,往往急于成长,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。
回忆着,不禁觉儿时的自己伫立在跟前,像老照片里,“我”眼珠子望着镜头,开心的咧起嘴微笑,手里摆着一个“V”字,咔的一声,就蹦蹦跳的跑去母亲的身旁索要相机,那时,母亲的笑容还是老照片里的摸样,没有皱纹,那么年轻。我看着“我”矮小的背影,褶皱的童装,仿佛我与那个“我”再也连接不上,唯独月色依旧,“我”变成了我。
应笑老来不知趣,无悔年少时。怎凭岁月的变迁,动容我们内心的净土。感慨归感概,过多的留恋难免滞缓我们前进的步伐,只要不忘了初衷,那个真实想法的自我,又如何会让杂质趁虚而入?
回忆总是夹杂着暗淡明灭的忧伤,恰如腊梅,在严寒飘雪之际才显得更加迷人。恍若人生失去了后悔,容得往复的择决直至通往心中所慕,那径直的花园,失去了柳暗花明,免去了狂风骤雨,淡去了风起云涌,将是多么的无趣啊?
我们都有自己的故事,别人无法看透,有自己的眼泪,自己的欢笑,不强求别人理解,也不奢望多少的知音。我们是故事的主角,只有故事到了结尾才离场,我们也走进别人的故事,也把别人收容在自己的故事里,我们,一个独立的存在,一个有故事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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