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我们一夕遇见,说了半夜的心话。
你说你的无奈,我说我的牵挂。
不知不觉中,情已在我们心里发了芽。
还记得那时黑夜如墨,但我却仍能看到落叶飞花。
我们就这样相识,时光翩然轻檫,我看到了流砂。
那仿佛从白云深处,璎珞而下。
这么多年啦,我还在沉醉那时的情话,那时的流砂。
我心里疲惫,身体慵懒,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让你意会我的表达?
阳光倾洒而下,我沐浴着,忽然,恍如寒冬冰霜来临。
我惊慌失措,想伸手猛抓,抓我对你的牵挂,抓开在炎夏的那一朵冰花。
多年后你可还记得?曾经有个人向上天要了一朵能开在梦里的花。
只为能再遇见,一同看它含苞待放的一霎那。
花蕊之上有人在弹琵琶,弹得是旧时的落叶飞花。
我有些惊怕,不知一曲终后,人是不是又要散啦?
那时的我就那样傻,只想跟你把春夏秋冬像青草雪花一样踏。
满堂的思绪抵不住印有落叶飞花的窗纱,夜如墨画。
那时祈求来的那一朵冰花,此时也早已融化。
我站在梦醒的悬崖,看着花瓣一朵一朵落下。
落入尘世,落在了雷峰塔。
塔下清水流,河上轻舟划。
我知道这朵花瓣已找到了它的家。
清风起,月落下。
我们都变了,是因为岁月的浮夸。还是莫名的惩罚?
红尘着装,梦魇无常,不过一世浮华。
紫檀香灭,琵琶弦断,痴缠牵绊都已化作云烟。
我不知道这是好?还是不好?
但命格定我半世沧桑,春花秋月,琼壶芳酒,都把相思埋葬。
我站在悬崖上,听风在耳边刮过,我知道这是一个错。
错在我于黑如墨的夜色中看到了飞花,错在我看着漏砂轻划,也没有伸手去抓。
我抓了,可是晚了,我抓到了牵挂,抓到了飞花,却没有抓到你啊。
我越是用力,无意的指缝越是猖狂,倾洒而下。
惩罚,绝对是惩罚。
我带着飞花,开始了漫长的旅途。
到了苏州,看那萧萧杨花,看那潺潺苏河,却没有我的流沙。
不知道塞北的黄沙,还有没有你的风华?
这是怎么啦?我知道这是个错,可错得不是我。
错的是这世间,这苍天。
就不该有云中烛火,流水相思,还有那落叶飞花。
我半生困惑,青丝染霜,皆因这依稀如昨忘却不能的相思。
做了半世的梦,禁锢了半世的相思,也拈了半世的飞花。
我累啦。
也许是前世的飞花,来生的流砂,却让今生的我牵挂。
琵琶轻挑,传来一阵笛声悠扬。
那印有落叶飞花的窗纱,在笛声中残破不全,随风飘散。
落入江上的烟波中,轻舟轻滑,木桨划开烟波,一蓑成影。
岸上相濡以沫,唱尽繁华。
笛声中早已没有了琵琶,青笛轻扬。
我在炎夏里踏雪寻梅,没有寻到梅花,却有杨花。
杨花飞落,落满肩。笛声渐残,曲终人散。
烟花月圆,千年万载的思念。
我回首看了一下彼岸,天在寒,水在寒。岁月安好,宛如半世之前。
我多年的孤独守候,也没有换到你的回眸。
清风明月,相望而终,不经意间,百花齐放,光景绵长。
我老了,老得连思念也干涸了。
阳光普照,风月情浓我不管,琵琶青笛也不要。
只愿上天答应我个请求,给我一朵能开在梦里的花。
一世浮华,半生牵挂,皆抛入流砂,无牵无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