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笛1286790764
【光线由浅及深时,正四月。
泡桐开满紫色的花朵,紫锦在落拓的风里凋落,铺展厚厚一层碎毯。
好像有什么自温暖的阳光里醒来,柔软的睫毛忽闪,纤细的手指游离。
噢,
立夏么?还有谁在高唱着无边无野的歌,歌声在遥远的国度唏嘘着传奇。
时光摩挲过的诗集,旧章第一页,失水的蔷薇花瓣上,满的字迹,都是流年,都是爱。】
阳光如水银般流泻一地,日冕悄然间变幻。
四月尽头,我不经意翻开台历,蓦然间发现时光已悠悠远走。“嗤啦”一声撕去的一页页日历,掂在猎猎的风声里轻盈的没有任何重量,却“砰砰”重叩在我心间,让莫名的情绪波涛,在我胸腔澎湃、游走、停驻,轻若游丝又重若磐石。
我记得莎翁说过:青春是一个短暂的美梦,等你醒来时,它早已消失无踪。
原来,这么多的青春时光,都于我的空白虚耗里,匆匆流逝了。祭奠似水年华的,只剩下呼啦一声辗转过天际的飞鸟,、在风声里滂沱成花雨的紫藤花、零落在纸上忧伤而单薄的的文字,还有在时光经纬里辗转流离、走走停停的一个自己。
只是这些,都不是爱,因失去而怀念拥有,因孤独而祭奠**。
最终的祭奠,只是一个人站在满目苍夷的背景里,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,无助地哀叹,时光太过匆匆。
于是时光是流沙,在指缝间无声地泄露,抓不住的沙,留不住的似水年华。
【你在立夏的晚钟里祈祷,祷告青黄不接的年纪能一季青葱。
有人在你描述的风景里奔跑,眉骨连着嘴角的法令纹,形成九月菊的褶皱。
立夏的花儿有数不尽的颜色,拥挤着喧嚣在梦里,温暖希望。还有你的荣耀。
步伐啊,匆匆地,终不至节令。
笑声啊,那般长,长不过时光。
于是干渴的生物守望者愈发亢奋的日头,忧伤的眼泪迅速风干,又重新汹涌。
回首间,夏花燃尽的梦境也于夜绽放,记忆是它忘记携走的芬芳。】
季节离去又走来,反复又匆忙。只是,这立夏,终是近了。
枝头充盈着苍翠欲滴的绿,把日影籇刻的斑驳又陆离。
浅金色的空气里氤氲着木头香,立夏的第一只蝴蝶,从彼岸,破茧而来。
而我坐在漏光的窗台,在淡淡的花香里,看大朵大朵阳光在尘埃里匍匐,有那么一瞬间,我觉得一切都变成了浮尘野马,披散纠结的长发、冰冷沁凉的赤足、酸麻微痛的脊骨、失望受挫的心脏,都荒芜在尘埃间,付了陌路。
以及我的未来,我的梦,还有那些残年短景的时光,全都奔赴一场,寂寞而亡。
我以为我曾千帆过尽,我以为我曾洗尽离殇,只是最后的我,面对着四季变迁,面对着迟暮青春的一场青黄不接,还是选择了跌跌撞撞的择路而逃。
如果我迷失,我可以找到回去的路,如果我是背道而驰,就将永远无法从头再来。
我与韶光,曾在最美的年纪,特意失散,直至再也遇见不了彼此,各自为安。
年华也终于是尘埃里开出花来,却是凋零的姿势。
【我站在花开满墙的季节里,低头听见与骨骼拔节异曲同工的开花声。
那么骨骼间也有一丛蔷薇绽放么?也会凋零一衣么?
谁听见我的呢喃,笑了,然后拉响斑驳落漆的手风琴,扇动一曲古老的旋律。
手腕间结着古老的铃兰花,它能“叮咚想”响起来么?响着我的爱,回声至远。
立夏已至,绿波青澜,我突然沉默了,青萝拂行衣,野马失铁蹄。
有什么,在一晃间就遗落了。
听说,所有的花都于四季开放了,只是四季里的心,仍是寂寞的。】
暮色渲染了西方的天空,有巨大的风穿行在楼层的罅隙,凌乱了慵懒的长发,扯散了厚重的衣衫,这样形单影只的行走,常常在人群汹涌的人群里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足音,缓慢而刻意,带着立夏的第一支悠长,暗涌藏匿。
有些时光消亡在穷途末路里,没有梵音,没有禅唱,只是稍纵即逝。
游戏而流散在流年虚景里,带走锦岁,带走年少,只剩人走茶凉。
绿皮火车挟着城市的风声“哐当哐当”驶向遥远,颠下一路人群的迷茫和思念。我总是喜欢仰着头看着疾驰而过的火车,我想知道,拥挤或空旷的车厢里会有我熟悉的人吗?未来我会和他们中的某个人相遇或相识吗?只是这时我还不知道,人来人往,人去楼空。
我知道,终究有一天我会离开,失去一些我所拥有的,义无返顾地朝自己的远方行走,我会因为即将失去很多而惊慌、害怕、惊恐,却不再犹豫。其实这个世界上因为离去常常痛入骨鲠的事情太多了,我们能做到的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
七堇年说过: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,即使天寒地冻,路远马亡。那么,我明白,为了梦想,丢失了那些琉璃经年,里删了那些良辰美景,才会更好的自我成长。
最终浅唱一首歌,微笑、眼泪,我画一个人的欢喜城,美景流长。